在核裂變的過程中,當一個核子反應堆中消耗的中子數等于核分裂產生的中子數時,鏈鎖反應發生,而這個點則稱之為“臨界”。而當消耗的中子數小于核分裂產生的中子數時,則進入“超臨界”,于是原子彈的蘑菇云便拔地而升。 悅來美術館logo “臨界”是一個物理學概念,指兩個可轉換狀態之間的界限。在當前時代中,藝術與科學正如兩個相鄰且存在著相互轉換的領域,正日趨靠近。在悅來美術館的開館展“臨界”正是討論此全球共同關注的主題:藝術與科學。 悅來美術館俯視景 作為西南地區的霧都重慶,曾出現距今200萬年的“巫山人”直立人,屬于石器文明早期的時代,也是迄今整個東亞地區發現的最早史前人類化石,并于同一土層中發現了人類加工或使用過的骨器。人類史與技術史的發展可謂趨于同步,而科學正是在技術實踐的抽象演繹中誕生,藝術也同樣發源于此。作為迄今200萬年前史前人類生活過的重慶,穿越時空,人類文明的蟲洞在這里以“臨界”的形式再一次被探討了出來。 悅來美術館開館展“臨界”開幕式現場 藝術并不只是展示或者裝飾知識,而是產生一種相對于科學的替代性或互補性的方式。它能夠帶來一種不同的洞察力,以便更好地去理解我們所居住的世界,這種美學的體驗,對于我們的生存來說是不可或缺的。它和技術性的體驗共生,成為生存的基礎。技術在不斷地發展,它越來越像“黑盒子”,越來越一體化。在認識方法、觀念等方面,科學與藝術之間的相互影響、相互啟發、相互滲透的意義上的聯系。 悅來美術館開館展“臨界”開幕式現場 這是科學與藝術之間更為深入的關聯。從本質上說,科學家和藝術家一樣,他們的創造性勞動乃是一種發現過程。X在數學中代表了未知數,科學與藝術都是未知的,并且充滿了想象。雖然這二者之間的關系無法用言語明確表現,但是當我們把科學和藝術放在一起時,我們就可以看到一個神奇而充滿表現力的世界。 在展覽現場,六位參展藝術家劉建華、汪建偉、隋建國、繆曉春、王魯炎、徐震?,為我們展示了當代人類時期對不同位面下的藝術與科學的對話,或者從一個藝術家的眼中,如何來看待藝術與科學之間的關系。劉建華的《2012年末》和鋪滿地面空間的《方》,似乎在訴說這一個借遠古人類對未來的瑪雅預言,來展現人類自傳統技術到當代技術下對未來宿命的沉思,在這里,一種關于材料的美學和人類文明的追問被呈現了出來。而王建偉則認為,對科學和藝術的分類,僅僅只是我們在認識這個世界之前的一個人造預設,在“寒武紀”和“一個結果”的系列中,展現了大爆發和線性演化之間的關系,混沌之中的解構和線性之中的結構,兩者如同陰陽魚一樣相互轉化和迭代,而藝術和科學就是這眾多認知分類中的一環而已。 劉建華,《2012年末》,522 x 252 x 3 cm,瓷,2011-2017 作為中國當代雕塑藝術家隋建國來說,他認為物質世界承載了科學與藝術的全部載體,正如泥土和一切可被感知的物質。精神無法離開肉身,正如脫離物質,藝術與科學也將不復存在,而人類的精神正是借助于這些物質的存在才得以在世界中顯現,正如雕塑的顯現,正如那些“空中花園”。繆曉春從一個新興技術的層面,更加深入地去探索藝術家在使用材料的諸多可能性,他認為技術僅僅只能代表一個特定時代的特定特征,而跳脫時代,我們是否還能從技術特征之外去感觸藝術?換句話說,作為作品表象特征的技術,作品內核的精神是如何技術不停演化的時代長河中保持不變的。 作為早期探索數學與藝術的新刻度小組的成員王魯炎,“悖論”一直是他所思考的主題。科學技術的理性規則和自由個性之間,存在著一條排它律,而兩者之間是否能達成一種和諧,在彼此達到一種極端時,另一方才會予以顯現,正如一種“臨界”,理性的盡頭是自由,而自由的盡頭也是理性。科學與藝術都是人類想象空間的權利,徐震的這一論調,宣稱了科學與藝術在唯心主義層面上的共同特征。藝術和科學的范疇,都運行在人類可理解和可感知的范圍之內,在卷曲的時空中,它們各自都擁有著自己的無限,正如他的“進化”與“永生”系列,非限制,正是人類的一種在精神上的普世性價值。 徐震?,《納克索斯島斯芬克斯 、沉睡的繆斯》,礦物復合材料、礦物顏料、不銹鋼、大理 石,220 x 150 x 57 cm,2017 普遍性植根于自然,而對自然的探索則是人類創造性的最崇高的表現。事實上如一個硬幣的兩面,科學和藝術源于人類活動最高尚的部分,都追求著深刻普遍性、永恒和富有意義。藝術與科學的結合,不是簡單的運用技術,技術與科學是兩個不同的概念,更重要的是對科學思想的思考、反思與再延異。藝術是科學范疇之外的虛構,科學看上去是理性的,其實也需要想象力,需要非理性,甚至神秘主義,需要宗教上的、倫理上的追問。它們與詩歌、小說等虛擬世界一樣偉大,共同構成了不斷突破現有范式的爆破機制。 宇宙學、人工智能認識論(“虛擬實在”的內在本質與存在方式)、科學倫理學、科學認知學、藝術哲學、技術現象學、心靈哲學等等,都是科學與藝術相對難以界定的邊界地帶。科學的發展,也是技術的變革,工具的變革,材料的變革,是時代變化的痕跡,也是文化基因的“第三持存”( The Third Retention),更是藝術創作與風格轉化的重要方法。 悅來美術館“臨界”展覽現場 悅來美術館,借助中國國際智能產業博覽會在當地技術產業生態的影響下,進一步拓展藝術與科學之間的對話空間。跨學科,突破本學科的瓶頸,科學與藝術的互相促進、豐富、創新,正如寒武紀的生命大爆炸,譜寫著人類文明的壯麗詩篇。(文:黑匣子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