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香之旅:緣起 那一年,特意跨山越水,抵達巴爾干半島的保加利亞,看卡贊利克谷連綿的玫瑰花。九天時間,陷入花陣,面對艷麗而又柔軟的大馬士革玫瑰不能自拔,也對"保加利亞玫瑰"地標品牌、莫斯利安酸奶品牌進行了近距離、全方位考察。自那以后,在我素面朝天的簡約生活里,加上了"玫瑰純露"這一款愛與美的產品,也在向來素凈的審美里,增添了一抹玫瑰色。 保加利亞是可望不可及的異國鄉土。于是,大馬士革玫瑰就成了異域風情的念想。常常想起,卻始終伴著些許遺憾。 俊平,從前我的學生,如今的網紅大魔王,是我進入保加利亞探尋玫瑰的引路人。多年以后,他告訴我,小金縣所栽種的玫瑰,就是大馬士革玫瑰,并且,是可以觀、可以飾、可以敷、可以食的藏地高原玫瑰。只是那里遍地盛開的玫瑰,常被國際品牌低價收購;精制淳萃的玫瑰精油,也只能囤積在夾金山深處,無人嗅聞它的美麗。 在"香村振興高峰論壇"上,我見到小金縣玫瑰產業的引進者--"玫瑰姐姐"陳望慧,她用麻袋裝錢,給花農分錢、與花農共富的照片,一舉沖上熱搜,成為網絡熱點。 聽著她用并不流利的普通話,講述著自己,講述著如何發現夾金山與大馬士革玫瑰的天然緣分,講述著如何發動村民種植玫瑰,在藏地高原演繹出別一樣的美麗經濟的故事,我走神了。 圖源:阿壩時政 恍惚間,松贊干布畫中的白拉姆,那藏地愛與美的女神,就在眼前活化了。穿著盛裝藏袍,戴著隆重頭飾的望慧,是一盞,閃著玫瑰花般光亮的燈。 尋香之旅:成行 由杭州飛成都,然后再由成都坐車到小金。 出發之前,做足了心理建設。所以,對成都機場出來又要做核酸這件事,充分理解。只是排隊核酸,讓我們推遲了午飯時間。同行的俊平團隊很體貼,選了一家上高速口邊的一家私房菜,每一個菜都麻辣,但每個菜都有獨特的誘惑力,不吃辣的我,也入鄉隨俗,吃香喝辣起來,對這家的菜品贊不絕口。 從成都出發時,氣溫約在三十度左右。 一上車,大家紛紛開啟空調,才覺得涼爽了些。車子行經成都市西向各處,滿眼平展的田疇、行道樹閃光著綠,陽光鋪陳著耀眼的明媚。約 一個小時時間,不知不覺過去。然車子一進入映秀鎮境內,車外的氣場陡然轉變,天竟也下起雨來。一種不寒而栗的驚恐,從心底升騰。而傳說藏著大熊貓的臥龍鎮, 兩旁山勢陡峭、高聳入云,夾住了一江一車道。 岷江奔騰向東,乳白色的水,跳躍騰挪,江鋪陳作山溪灘,亂石嶙峋 ,水流洶涌。江畔處處可見山花,白色居多,一蓬蓬,點綴于青綠、濃郁之間,展陳著六月素靜的清涼。 車行九九八十一彎,山道急彎處,會冷不丁竄出一座藏舍來。藏舍白墻紅飾,在青綠山水之間,分外醒目,更有一個個符號,引眾人猜想。卐、福……,更多的,是赭紅色的海螺圖形。這里,原來是一片海,地殼運動隆起了山。據說,這是藏民們以海螺謝神靈呢。 大約半小時之后 ,谷底豁然開闊。在車道與山溪之間,叢柳如屏,蜿蜒盤旋,對面的山溪里青幽、澄藍的水,時隱時現,如水龍穿行。 車進臥龍鎮所在地,一幢幢藏舍是獨棟別墅,間或閃過"守貘人家"、"守獏人酒店"字樣。這"貘",據說是類似豬的哺乳動物,100萬年前到1萬年前之間就活在華南地區了。臥龍鎮境內山高谷深,水系發達,叢林綿延 ,這"貘",不僅可以自己躲著活得自在,也成了人類祭拜的神獸。 望著一座座山峰從車旁閃過,堅硬、嶙峋,如歷代征戰的將士,守著關隘。許多次,想攝下他們的形態。但許多次,又悄然放下,怕驚了這一群群鐵骨錚錚的硬漢山神。想象他們在這里戍邊的苦難,默然致敬。薄霧飄過,為他們披上了銀色袈裟。這些薄霧,比他們的妻兒幸運,能夠每天每天,與英雄們共晨昏 ,甚至耳鬢廝磨,了卻永世的惆悵。 尋香之旅:到達 山道窄且彎道急。在一個轉彎處,路遇一輛小轎車,撞上了道旁綠籬。綠籬外,是萬丈深谷。瞥見車頭爛了的模樣 ,有些擔心司機的命運。祈禱他安好。 在山道轉至下午六時,四個小時的車程 ,消弭于沿路風景。這時 ,忽覺車窗外已然暮色蒼茫。乳白的云霧,不知何時,已經彌蓋了翠綠的山脊。車子如入云海,游泳在深不可測的天海。 腦海里鉆出了李白,和他的《蜀道難》。當年讀《蜀道難》,雖然被他一開篇的"噫吁嚱,危乎高哉,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。"嚇住了,但總覺得這個比喻有些夸張,并將夸張的根源歸于李白是浪漫主義詩人。而進入臥龍鎮以來這九九八十一道溝的穿越,讓我明白,即便是今天有了車道 ,當年的李白的確沒有夸張。劍門關,也許比臥龍鎮的蜀道更兇險。 六時半,前方出現一個觀景臺。司機讓我們走出去,看看腳下云海里的云卷云舒。但此時的氣溫已驟降至九度。懼冷如我,不敢貿然下車,只好在車里看彩幡紅白相間,風中飄搖。 黃昏的云霧如山貓,逼近了路面。對面來的車, 只能看見兩只猩紅色的燈。直至近至五米,才見得到全貌輪廓。有些驚恐。忙問。司機說,就這一段,接近隧道口,云霧特別厚實。待過了山頂,方得見到另一片天。 巴郎山隧道,海拔三千八百米。高原反應令我心跳有些許加速,但我還可以談笑風生。因為接待的馬女士告訴我說,巴郎山最高處是海拔4300米,闖過這個隧道,就是解放區的天了!八千米的巴郎山隧道時光,馬女士為我們講述了巴郎山與四姑娘山的神話。巴朗山在藏語里被稱為"阿巴朗依",是四位姑娘的父親。相傳,他用自己偉岸的身軀,保護著身后的女兒們。一出隧道,豁然開朗,近處路上的云散了,只有遠處的云,仍在山頭閑逛。下坡路,依然是山道急彎 ,如車神賽道。許是遠離了高聳入云的峽谷,心情有些舒緩了下來。一回身,望見了巴郎山巔的白雪,敷在黑黝陡峭的山脊上,黑白分明,清奇冷峻 。 終于到達巴郎山貓鼻梁服務區。站在空闊的平臺,可以看見雪白山巔的四姑娘山,挺拔、黝黑的身板,都是頂天立地的女漢子。 晚八時,突然看見車窗外的雨滴,天下雨了。左邊溪水奔流,右邊山體蔥蘢,間或閃過一棟棟耀眼的赭紅色的房子。溫潤、寧靜的夏天感覺,即便坐于車中,也感受到了。晚九時,終于到了冒水村。近乎七個小時的車程,因為蜀道之難而驚心動魄,時光倏然而逝。 一下車,便被細密的冷雨驚了。逃進金山玫瑰研學酒店,從房間敞亮的落地窗,看見"小金玫瑰基地"閃著通明的光。所有的物件上,都有玫瑰的形象,所有的空間,都盛滿了甜潤的玫瑰香。一大杯蜜黃色的玫瑰花茶,紅色的玫瑰花漂浮其上,是依然盛開的模樣。 終于,我來到了"小金玫瑰"的家鄉-小金縣冒水村。 未完待續--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