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片來源:視覺中國 鈦媒體注:本文來自于微信訂閱號“互聯網指北”(hlwzhibei),鈦媒體經授權轉載。 1 “上市”對于一家創業公司來說意味著什么?具體案例可以參考B站。畢竟如果不是今年3月份的IPO救場,公共語境中的B站幾乎無限接近于標準意義上的“不健康項目”:
當然,我們沒有辦法去苛責一家創業公司去完全杜絕負面的發生,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負面爆發頻次與市場潛力呈正相關——但負面的價值需要以“負面能夠被解決”為前提,而B站所暴露的問題卻幾乎是發展階段中無法自愈的: 比如用戶自主上傳的內容低俗低質,很大程度上來自于B站“UGC+興趣社交”的產品形態。這種產品形態會將一部分運營職能讓渡給用戶,以此換取高粘性和高活躍度,但卻不可避免地將運營路徑延長到不可控的空間內,為違規操作留下了機會。 再比如ACG領域特殊的用戶群像,讓B站很難在當前市場中找到現成的商業化運營先例,從而不得不選擇以主動探索的方式來優化策略。只是不斷去“猜”就必然有“犯錯”的可能,而市場從不會留下太多的“試錯空間”。 所以很難想象,如果沒有今年3月28日陳睿與高層團隊們在納斯達克交易所的那次敲鐘儀式,沒有象征著資本市場背書和消費市場認可的IPO,帶有深刻“小眾文化印記”的B站在既定軌道上將最終走向什么方向。 2 準備通過“上市”來緩解不適癥狀的互聯網公司還有映客與拼多多。 今年7月12日,映客完成了最高估值達105億港元的IPO,成為港交所有史以來的娛樂直播行業第一股。 但與“第一股”身份稍顯違和的是,據艾媒咨詢的數據顯示,2017年四季度映客用戶增長率為7.3%,落后于花椒、一直播等同類競品;而在日活(DAU)方面,映客也很難進入以百萬日活劃分的直播行業第一梯隊。 更值得人們關注的信息出現在映客的招股書內。招股書顯示,從2017年第一季度到第二季度期間,平均月活用戶數量大幅下降;2016年第三季度到2017年第三季度期間,付費用戶也出現下降的情況。 對此,不少行業媒體的解讀是:隨著直播風口的快速冷卻,映客自己也沒法保證業績日后能繼續維持大幅增長——所以寄希望于IPO能給映客一個“拓展業務”的機會。 拼多多也幾乎遭遇了同樣的“IPO前夜”。 就在拼多多正式赴美遞交IPO申請的當月,也就是2018年6月,拼多多先后遭遇了被央視曝光的涉黃事件和613商家維權事件,引發了行業網站與社交媒體關于“拼多多模式”的一系列討論與質疑。 而再向前回溯到2018年年初,爆火的拼多多成為了新的“行業公共對標品”,包括阿里的“淘寶特價版”、唯品會的“云品倉”、網易考拉的“拼團”在內的很多電商領域新項目,都將最終的目標鎖定在被拼多多所激活的“拼團分銷”市場中。 因此在7月16日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(SEC)提交了更新后的IPO申請書中,拼多多明確地強調了資金的主要用途:40%用于增強和擴大公司現有業務,40%用于技術研發——而這兩個發展階段的創業公司最主要的訴求,在此前三年里共燒掉了13億人民幣的資金,幾乎已經觸及中國市場的“寬容極限”了。 3 不過也并不是每個創業病例,都有機會拿到這劑特效藥的處方。因為資本市場的準入門檻相當硬核,硬核到只談當下不看過去和未來。而這種硬核做派前不久在足球世界里進行過一次精準演繹: 6月27日,由于俱樂部所有者李勇鴻先生的財務狀況被認定為“不健康”,歐足聯曾宣布意甲豪門AC米蘭違反“財政公平政策”(即俱樂部財政收支平衡被眼中破壞),剝奪其2018/19賽季歐羅巴聯賽的參賽資格。 但到了7月20日,由于美國對沖基金埃利奧特獲得了俱樂部的實際控制權,并且在完成注資的同時提供清晰可靠的建隊計劃,歐足聯仲裁法庭決定撤回歐聯杯禁令,允許米蘭出戰下賽季的歐聯杯。 看,即便米蘭曾經7次奪得象征著足壇巔峰的歐洲冠軍杯,即使米蘭曾經看擁有卡卡、馬爾蒂尼、范巴斯滕這些有著世界影響力的頂級足球,但真正在取得“歐聯杯準入證”過程中起到關鍵作用的,卻是埃利奧特財團入主后所帶來的資源支持與市場背書。 這樣的硬核劇本在IPO中同樣適用:
但另一方面,由于IPO定價也需要參考外部因素,即產業經濟、公司所處行業等因素,對B站、映客和拼多多分別參股投資的騰訊,顯然在這波“上市救場熱”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。 4 如果我們從融資的基本意義,即上市對于公司最直接的意義是融資意義來看,“被騰訊投資”對于大多數創業者來說是一件好事。 尤其是當3Q大戰后,當騰訊旗幟鮮明地將企業發展思路從“專注于流量”轉變為“專注于產品”,并推出微信這款行業標桿級別的產品后,騰訊在大眾語境中逐漸與“優質產品經理”這樣標簽綁定在一起。 而當騰訊的投資策略也慢慢帶有鮮明“產品導向”,“被騰訊投資”一方面成為了創業者希望得到的認可,另一方面也成為了資本市場尋找優秀項目的參考依據:據2018年一季度的騰訊財報顯示,240億利潤中其他收益占了75億,這部分收益就絕大部分來自投資公司IPO帶來的公允價值變化。 5 但回到主題上來,當我們把IPO還原成其本質定義上的“一家企業或公司第一次將它的股份向公眾出售”,那么這些尋求“上市救場”的公司則很容易陷入一個悖論: 騰訊能夠幫助他們順利完成IPO,以幫助他們換取更多的時間或資本支撐,來兌現預期計劃中的市場潛力,但進入資本市場后騰訊和原有的產品團隊的占股則會被相對稀釋。 雖然這種相對的稀釋程度,可以通過“限制股票發行規模”等方式進行一定的控制,但由于私有公司與上市公司之間存在責任主客體差異(即對公司內部負責以及對全體股東負責),其原本大股東或核心團隊的決策、行動、計劃都會受到更多的限制。 此時如果我們認定一家公司的“產品優秀”、“業務能力強”,歸結為核心團隊/投資方對品質要求的嚴格把控,那么在資本入局后受到限制的“把控”是否還能繼續施加正向的引導,就成為了一個很大的未知數——倘若IPO的初衷只是品牌建設,那就更得不償失了。 或許正是基于這樣的考慮,騰訊參與推動的IPO幾乎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震蕩甚至破發:
6 無論從數量上看還是從體量上看,今年互聯網行業的IPO顯然過熱,據說港交所還迎來了建所一百多年歷史上,首次在同一天有8家公司同時敲鐘上市的盛況。 然而上述的例證告訴我們,如今的IPO正越來越多地被“功能化”對待,并且這種“功能化”的轉變往往脫離了IPO“增加融資”“完成行業整合或自我重組”“增加股票流動性”的初衷,轉而承載了更多“釋放競爭壓力”“增強品牌建設”的運營職能。 在這樣的背景下,互聯網企業的扎堆上市帶給市場的更多是活力,還是將隱患通過IPO這個渠道向公眾層面進行均攤,都成為了投資者或者創業者所必須要首先思考的問題。 7年前,在一次討論“什么是騰訊開放能力”的總辦會上,馬化騰和與會的 16 名高管一起,從21個他們心目中的騰訊核心能力中,敲定了兩個:一個叫作資本,一個叫作流量。騰訊這幾年也憑借“資本+流量”的打法,投資了600多家企業,成為了中國最成功的互聯網企業。 但幸存者偏差之外,企業巨頭與創業求生之間的容錯量不對等,常常是人們最容易在天文數字IPO之下被忽略的問題——即使騰訊的投資版圖中,還有很多公司和項目直接走向了失敗,達睿咨詢創始人,首席分析師馬繼華曾經這樣分析騰訊系公司上市的熱潮: “騰訊流量紅利即將終結,微信用戶數增長已經非常慢,天花板將在2018年呈現,用戶的使用時長也因為頭條抖音等的發展而被分流,這些依靠騰訊流量的公司必須趕在流量枯竭之前上市套現,否則就真來不及了。” 市場正在形成對IPO的耐藥性,就給創業公司逆境求醫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 【本文來自微信訂閱號“互聯網指北”(hlwzhibei),專注于互聯網文化、營銷、產品。轉載必須保留作者、公共帳號信息,必須與本文嚴格一致,不得修改/替換/增減本文包含的任何文字和圖片,不得擅自增加小標題、引語、摘要等。文內所用圖片來自相關媒體報道截圖,為非商業用途。如有疑問請聯系作者微信:melodyfu】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