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晚發小從阜陽來找我,兩人在家小聚,終于喝到了久違的金種子。熟悉的家鄉味,讓我忍不住貪杯多喝了點,話也就多了些。 朋友說我現在是“人間清醒”了,理性并踏實地生活和工作,總能保持平和溫柔的狀態。 但事實并非如此,那些樂觀呀、積極呀、灑脫呀、清醒呀,其實只是我想被看到的樣子,與其說是我活得清醒,倒不如說我是演得真實,背后雞零狗碎的生活,每個人都一樣。 金種子酒確實不上頭,但挨不住入心。秋雨烘托氣氛,我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,竟抱著發小哭了起來,那些藏了很久的話,終于忍不住一涌而出。 苦熬八年,終于做到了公司高管層級。職位越高越不自由,一舉一動都要小心翼翼,老板看我的眼神,分明不是在看一個員工的工作狀態,而是在衡量我的剩余商業價值。在我的團隊面前,我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領導姿態,但在老板面前我卻躡手躡腳,不敢有一絲懈怠。 朋友說“完全不必如此,你可以自己開店啊。有人脈、有資源、有資金,孩子乖巧懂事不用你費心,你的決定嫂子也都是無條件支持。” “但被愛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,我寧愿自己承受這些壓力,也不想讓她們跟我打拼、吃苦,賭不確定的未來。這段時間我很焦慮,但我不敢滿身酒氣回家,我怕他們擔心,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,一是見到了你這老友,二是喝到了家鄉金種子酒。一想到有家鄉這個堅實的后盾,想到從阜陽一路‘過關斬將’走到現在,開心總歸是大于焦慮的。” 至于那天晚上回家怎么交代,無非是發小解釋說是我想家了,多喝了兩杯金種子,老婆也表示理解,于是這件事情就翻篇了。 |